活得像笑话-小丑剧情〈Joker〉影评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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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病人去看心理医生,表达他的生活有多么苦闷,医生对他说,去看帕格里亚齐小丑的表演吧,一定可以把你逗笑。

“医生,可是我就是帕格里亚齐啊。”

漫画里的小丑曾无意间说出这个老笑话,初闻不知这个故事有多悲伤,直到要很后来,我们才会发现谐星的悲伤原罪,肩负著不为人知的压力,制造笑话,内心的苦楚却无人得知。

现今的全球趋势透过传播媒体的迅速运行,人权、平等以及革命等名词可透过根深蒂固的观念在我们的脑海里面发芽,然则这世界真的这么单纯?潜藏于人与人之间的歧视,还是会一直存在,让我们看著自己慢慢做出选择,是要默默平庸,扬名立万还是恶贯满盈,你永远都无法控制未来。

亚瑟佛莱克(瓦昆菲尼克斯 饰演)眼神温润,身材驼背且温驯,世人看得见他的渺小,却不愿一览此人的全景,电影一开始他独自梳妆,并且用力将自己的嘴角扳出笑容,即便我们知道亚瑟患有精神疾病,一遇到无法掌控的困境就会大笑,有人是愤怒,有人是哭,但是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只能笑。

“我是为这个世界带来欢笑的。”

反派是如何诞生的,若只是纯然的邪恶,反倒能塑造出迷人的神秘感,不过亚瑟佛莱克的“小丑”却是悲剧的象征,我们能看见这号人物如何在无止尽的恐惧中努力寻找出路,却又一路受阻,他贴心准备小卡片,向每个被他笑声冒犯的人道歉,他压抑自己的人生,爱情与友情终不可得,只能够在母亲的怀里寻求慰藉。

亚瑟悉心照顾母亲,是个孝子,但到了最后却发现母亲是伤他最深的人,让他的身心状况大受影响,欺骗了他,最后亲手结束了母亲的生命。

亚瑟想要跟同事当好友,最后却亲手手刃诬陷他的同事,把杀人当作一场华丽的表演。

而当亚瑟内心所有的晦暗逐一被揭露时,他缓缓跳起了舞,领受自己的蜕变,他上脱口秀节目前要对方称他为“小丑”,想当年“金钢狼”舍弃了“罗根”,要在自己的军牌上面改造名号,还有“蝙蝠侠”化身英雄时,那一句短捷有力的“我是蝙蝠侠”,英雄认同了自己,反派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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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小丑》是反派的崛起,倒不如说是一个时代的无奈殒落,太平盛世终究有著月球阴暗面,高谭市里面早有巨大的老鼠,脏污的下水道,却无人问津,我们看著即将竞选的市长汤玛斯韦恩上电视节目畅谈著慈善事业,私底下对平民又不经意流露出反感,这并非人性上的优劣,而是在你发现自己的身份与他人不同时,自然就会有了改变。

从外观来看,我们能够查知现今社会的卑微,那么我们又是如何看待“小丑”亚瑟佛莱克的内心呢?

随著法兰克辛纳屈的〈Send In The Clowns〉开启,音调抒情,小丑明明就要出场了,却没有任何期待,仿佛是对心爱之人缓缓倾诉,只要你愿意爱我,我可以永远让你欢笑,只是好可惜,你并不爱我。

《小丑》让人回味七八零年代的马丁史柯西斯,尤其是《计程车司机》的小人物悲苦,《喜剧之王》对于表演的执迷或是《纽约纽约》的爵士乐,小丑愿意带来欢笑,一脸夸张妆容遮掩了所有的不自信,害怕被人欺负,害怕分离,害怕没有人爱自己,所以戴上面具尽情展现幽默,就是为了让别人喜欢。

身为精神官能症患者,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母亲、工作以及敬仰的喜剧偶像,亚瑟佛莱克坚信著他的使命就是带来欢笑,让所有人开心,自己才能够开心。然则现实生活无从让人称心如意,在面临偶像的背叛,生母的欺骗以及对于汤玛斯韦恩的绝望之后,就连爱情也不可得,仅是自己的一段梦呓,这让亚瑟佛莱克终究成魔走上小丑的道路,还领军了反资本主义,恶魔降临,边缘人以性命相搏,却换来从未想及的动乱。

喜欢《小丑》大量使用过度的暖色系光曝,但我们却分明能看到寒气四溢,呼著冷气,裹著大衣,亚瑟佛莱克的崩溃笑声与温煦光线却结合成为了这世道的讽刺,我尤其喜欢那个阶梯的意象,从初始驼背走回家,到后来欢愉跳著舞,犯罪王者正式到来,都呼应得非常好,想起《计程车司机》最后那段大开杀戒的高潮戏,也在阶梯上搬演,再加上片中也有劳勃狄尼洛,相隔多年之后终于再度看到一部生猛有力的犯罪史诗。

明明是众所期待的笑容,原来也显得沉重。

笑吧,在这个世界盈满大量的哭泣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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