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传永:得医记 | 随笔

胡传永:得医记 | 随笔原创 分水岭文友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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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怂透了,近来。

你说你这人,病是病了,可人家问你哪儿不舒服,你却答不上来,答不上来准确位置也就算了,还答不上来具体症状,说好像哪哪儿都难受,啥样的难受?啥样的难受都有——这人废了!?

人家是干活累了腰腿才酸,这人却站着坐着腰腿都酸;人家是运动大了天气热了才有汗,这人却大冷天的动也没动好端端的就淌大汗;人家春天了大乎隆都开始着春装了,这人却棉袄棉裤棉兜肚一件不敢少还外加热敷贴,就那,胸口还冒着凉气,背后却淌着大汗……

要看医生了,这人明白。

看西医,还是看中医?这人又作难了。

你说你没城府、没心机也就算了,还没头绪、没主见!在“西”与“中”的原则问题上,高低拿捏不准。

按说,西医来得快些?可是想到前不久,拥有过敏体质的老胡因用药后浑身发痒,去找开西药的内科医生,内医说:“这都是进口药啊,一般不会过敏的——你去看看皮肤科吧。”去了皮肤科,皮医说:“你皮肤啥毛病没有啊——你还是去查查血吧。”可怜的老胡身上痒的有地缝都想钻进去,就不知是钻内科的地缝好,还是钻皮肤科的地缝好,抑或是钻血液科的地缝好?这些专家们拿浑身发痒的老胡当球踢,踢踢能止痒倒是好事,可是他们几板脚把老胡踢得要发疯,这人急了,真的恨不能变成狗去跳墙。

当然的当,最终老胡没能变成狗,墙也没跳成,于是去看了一个曾用单方治好我半月板损伤的中医。这中医年轻人,名叫王三阳,那天问了诊,开了方,药房的药师送出一小包胡椒面粉状的东西——要真的是胡椒面,还不够我一口吃的,就那一小点点,让我拌上雪花膏,说哪儿痒往哪儿搽;还有一大包草药,让我加上新鲜的红浮萍熬水洗澡。记得价钱也就十来块吧,晚上两药并用,神效。

你说现在老胡这样子,要是去看西医,你能不乖乖地去钻CT、照射线、抽老血、打B超?你能躲过这个科、绕开那个室?然后的后,肯定还要被吊在住院部的输液架下,鳖瞅蛋似的看那一般经的糖水或盐水往你血管里滴答。

不干,咱看中医去。

说实话,选择看中医不仅是因为有个会用单方治大病的后生王三阳,另外一个最显赫的原因就是老胡特别欣赏中医看病的方式与流程。

“望、闻、问、切”四诊,病人有受重视的感觉,病人有示诉求的权利,病人有得释放的机会……人一小辈子,有几人能像中医那样用专注的眼神来认真地看你、观察你一个老百姓的脸色与气色?有几时能拥有一个人像中医那样在意你与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之人的心跳与脉跳?又有谁敢于大胆夸张地向别人伸舌头做鬼脸像做在中医的面前?答案是:NO!没有!

你看,中医在写病案,伏在案上一边写,一边思考,那样子很容易让人想到古时考场上的秀才,后来书院中的学究,还有现当代年老人记忆里的私塾先生。他用钢笔代替毛笔写下行书,写下小楷——都是纯正的方块汉字,念过书的人都能认的得,而不似那些个识得几粒洋字码的西医,总爱于有意或故意里把药名与剂量搞得龙飞凤舞、张牙亮爪、南拳北腿,让人眼花缭乱,秒变文盲。

再看,中医笔下的药名:当归、长卿、羽涅、辛夷、青黛、半夏、剪秋、沉香、空青、紫苏……笔划里溢出芬芳,读音中扬起诗意。在这些美妙的词组里,让我们不仅想到她们是一味味能医病、驱疾的药,更自然而然地想到它们又都曾是那高山野岭里的精灵姝株,荒地草丛中的奇葩仙茗,她们花朵摇曳,蕊纤随风,根茎得天地营养、枝叶得日月精神……

想到野生动物在野地里生存,如果病了,它们是看不上西医的,便循着天性去草丛中扒拉一些花花草草吃,竟然就康复了,它们是懂中医之道的。

记得哪位高人说过:世人有限,众生只能在三维内蹦达,惟有中医已超三维之外,譬如他们的针灸穴位,无论是解剖也好,透视也罢,你根本找不到“穴”的“位”在哪儿,它们无形、无影、无体、无质,但被称之为“穴位”的它们,却又真真实实地存在,而且遍布人的全身,对应各样器官,中医运行把握、疗病治伤,轻车熟路、拿云握雾,对准无形的穴位,以银针稳准扎刺,或激活,或阻遏,或止痛,或消炎……这样的神奇疗效根本就是来自于初始伊甸园中上天对于世人的怜悯顾惜,因此之故而授机宜,中医却得天独厚。

另外还有一种人体内的“气”,比穴位还要玄乎,湿气、浊气、毒气……长啥样?没人知道,就像空气、电波一样,显微镜下无影,探测仪前无踪,它却确凿无疑地存在于人体中,这种玄之又玄的存在,中医术却贯通其中、了如指掌,他们不仅了如指掌,而且可以擒拿疏理,不仅能擒拿疏理,还能引导拔出,用的方法除了针灸,还有刮痧、熏蒸、拔火罐,等等等等……玄乎之气,竟然如此真实地被中医降伏掌握而使许多老病顽疾在他们的手里得以治愈,你不得不服。

病人老胡:话题扯远了,你在看病哩!

好的,回到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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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室里,中医王三阳是个惜言如金的人,话不多,却问得详尽细致,在他问诊的过程中,老胡感知他对老胡病的触底已到了一个临界点上,诸如后背疼不疼,吞咽挡不挡,睡眠有没有,体重轻不轻……

老胡是个灵魂有归宿的人,老胡不怕死,但老胡害怕莫名的病疾来是是非非缠缠绕绕拖泥带水地折腾人。

当王三阳问诊时,老胡一下子回到了上小学的年代,认真严肃地、刮空脑汁地应答老师的提问,不敢有半点的马虎。

听了答复,王三阳让我去验一下血,我说我已经吃过早饭了。他沉吟了一下说:权且做个参考吧。切脉、察色、视舌……流程之后,在他的表达中,我看出他对我的病情已悉知八九了。

报告单拿来,我瞧了一眼,见一排排向下的剪头,心就格顿格顿的跳,想我是吃过了早饭来验的血,这些指标还如此疲软,要是空腹呢,岂不完全趴了?!然后就有了十二分的惭愧,觉得十三分的对不起国家,十四分的对不起人民,因为老胡虽然老了,但向上的心还没死,小时候就被教导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眼下老了老了,做不到天天向上,也不至于个个向下吧?老胡啊老胡,你说你这个人,一个能走能行吃喝不愁的还不算太老的老奶奶,退了休,自已在家服侍自已,竟把自已服侍得鼻塌嘴歪、焦头烂额,真是亏欠了初心,惭愧了抱负,老骥伏枥、默默无闻、埋头苦干地把一个立志天天向上的革命人士搞成一个个个向下的怂包,你做人做到这个份上,够失败的了吧?!

将报告单拿到王三阳面前。王三阳认真看了看,然后淡淡地对我说:“胡老师,我们一步一步来啊。”

好啊,是得一步一步来,俗话说:一口吃不掉一个胖子,老胡虽然是个瘦子,也是一口吃不掉的,事实上吃瘦子老胡的人,更得当心,因为瘦子老胡的老骨头生硬如铁,吃起来很费劲的,不慎时很有可能硌掉人的稀板牙。

一步一步来,这是天天向上的节奏,若是向下,一跟头就搞定了。

年轻中医王三阳的稳重与脱俗让老胡非常放心并乐意配合,况且,病在老胡身上哩,老胡总不能跟病站一头,去与自已作对吧?

王三阳给我开了三包中药,6天的量,我估计他这是在谨慎地为我调理——是否有点没把握的意思?

不问,不猜,不想——早上晨祷过的,向上仰望,无论结果如何,乌云之上的光不会改变,我的去向也就不会改变;暴雨之后的虹还在,那约就在——那约在,我就在!

做个守约的人,这是我的本份。

看病看中医,这是中国人老胡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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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传永,毕业于美术专业,40岁开始文学创作,先后在《美文》《散文百家》《北京文学》等发表作品,其中《伤痛红绒花》《这一生相厮守……》等作品被河南大学刘思谦教授选进大学生阅读课本,同时也被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编进《百年美文》集锦。多篇报告文学先后在《北京文学》头条刊发,《报告文学选刊》转载。其中《血泪打工妹》获《北京文学》第二届“读者最喜爱的一篇报告文学”大奖。长篇纪实散文《童谣》被《江南》杂志隆重推出。出版有《行走天路》《沉重的乡土》《淠水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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